伐檀

坎坎伐檀兮,置之河之干兮。河水清且涟猗。
低调,我喜欢默默的。

《惘息》文二十二

⊙忘曦忘曦忘曦!

⊙补偿你们的

⊙这里聊聊,喜欢涣涣,也喜欢忘机,我心中觉得,忘机对羡羡是道义,这份义不会上升到情,所以希望大家爱涣涣的同时,一起爱忘机。忘机不是替我们去爱涣涣,而是真心爱的,这是我眼中的,神仙爱情。

 
 

正文。

 
 

魏无羡见此情形,忙立直了身,莫非泽芜君与江澄那般,误会了他与蓝湛?蓝湛此人,定不肯亲自开口,况且泽芜君与他互为兄弟,他若不挑明蓝湛这心意,只怕泽芜君永不会知道。

魏无羡收起嬉笑,回道:“泽芜君难道就真的懂蓝湛的心思?”

蓝曦臣背脊僵直,愣了神。魏公子此话并非无理,他虽读得忘机心思,却不过是浅显一面,而魏公子与忘机志同道合,若论了解,只怕还不及。

思及此,蓝曦臣黯了神:“魏公子与忘机相处几月,又是志同旧友…忘机的心思…”

“汪!汪汪…”狗吠声忽起,魏无羡面色突变,立时闪入蓝曦臣身后,不住颤抖。

“仙子!你跑什么?!”

蓝曦臣神色一凛。那些兰陵金氏的修士大多都听得出金凌这位小少主的声音,相互使了眼色,搭弓上弦。

那外头金凌又道:“嘘!嘘!再叫我炖了你!…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?”

众人屏息,安静片刻。

“是这里?…有人在吗!”

院内修士屏气凝神,箭在弦上,对准大门方向收住不发,似在等待指令。

蓝曦臣上前止道:“不要伤他!”

谁知,片刻之后,传来了一阵微不可查的灰石下落声。

魏无羡先还没弄清这是什么动静,须臾,忽然惊出一身冷汗:“糟了,这小子在攀墙!”

 
 

箭羽骤来,金凌不及躲避,一白影掠过,箭矢断作两截,凛风飒飒,抹额翻飞。蓝曦臣头也未回,令道:“快走!”

金凌不敢停留,忙滚下了屋檐。只是未逃两步,便被几名僧人抓了来。

 
 

金光瑶笑道:“阿凌。”转头却阴厉道:“那灵犬聪明得很,它引人来就不好办了。追去杀了。”

 
 

“是!”那僧人提剑出去,大门合上。

金凌惊愕至极,脱口道:“你真要杀它?仙子是你送给我的!”

金光瑶不答反问:“阿凌,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

金凌不敢说他是来寻魏无羡,迟疑不答。

蓝曦臣错步挡住,道:“金宗主,金凌尚且是个孩子。”

金光瑶面容一僵,看向他,道:“我知道。”

蓝曦臣道:“而且是你的侄子。”

金光瑶心尖一颤,哑然失笑:“二哥,你在想什么?我当然知道金凌是个孩子,也是我侄子。你以为我会做什么?杀他灭口?”

蓝曦臣沉默不语,金光瑶只摇了摇头,放肆大笑,笑够了才笑对金凌道:“阿凌,你听到了,如果你乱跑或是乱叫,或许我会对你做什么可怕的事情。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
金凌只觉他此刻阴险可怕,遂不答话,走到魏无羡和蓝曦臣身边,看起来老老实实的。

金光瑶转过身,呵斥道:“还没挖到吗?让里面的人加快动作!”

一名僧人应道:“是!”提剑冲回观音殿中。

蓝曦臣似记起什么,道:“我听说魏公子从乱葬岗下来,刚受了伤,这个时候忘机怎么会和你分头行动?”

魏无羡对他道:“是这样。今晚我睡不着,到客栈外来走走,机缘巧合才撞到这里来。含光君住另一间房,他不知道我出来了。”

一旁金光瑶却奇怪了:“你们住两间房?”

魏无羡道:“谁跟你说我们一定会住一间房?”

金光瑶但笑不语,魏无羡道:“你们还真是什么都说。”随即四指指头,对天发誓道,“泽芜君,天地可鉴,我与蓝湛清清白白,无半点愈矩。”

 
 

蓝曦臣却面无血色,唇色发白,愠怒道:“魏公子,何必如此!忘机苦守这十三年,你当真不知半分他心意?”

魏无羡怔了怔,喏道:“…蓝宗主,什么十三年?什么心意?”

蓝曦臣心口发疼,闭目凝息,忘机…忘机他…竟半句未提,当真如此护他吗?忘机…

 
 

待缓过心神,才苦道:“看来你当真一无所知,可你这就忘了他身上那些戒鞭痕是怎么来的吗?没看到他胸口前的烙印吗?”

魏无羡更加不解,道:“戒鞭痕?!”他抓住蓝曦臣,道:“蓝宗主,我真的不知道,请你告诉我,他身上那些伤究竟是怎么来的?难道跟我有关吗?!?”

蓝曦臣拂开他,捂住心口,气道:“不是和你有关,难道是他自己无缘无故弄上去的吗!”

泽芜君一向极有涵养,可此刻涉及蓝忘机,他却是动了真气。可仔细看魏无羡神情,怒意微敛,问道:“你…记忆有损?”

魏无羡道:“我的记忆?有…有!不夜天…”

蓝曦臣气得几乎要笑了:“魏公子!你竟连这也忘了!不夜天当晚,你与之敌对的,是多少个人?三千之众!纵使你再怎么不世奇才,在那般境况下全身而退?怎么可能!”

魏无羡道:“蓝湛…蓝湛他做了什么?”

提及不夜天,蓝曦臣眼前忽而浮现蓝忘机受戒鞭之景,手不禁发颤,险些站不住,后退一步,失重感传开,不夜天蓝忘机推开他的情景,山洞口剑光的流转,避尘入血的凉意,一一袭上心头,蓝曦臣闭目忍泪,幸好身后有金凌扶住。

重舒几口气,道:“忘机他做了什么,若你自己不记得,我怕他永生永世也不会主动告诉你,你也不会去问。那好,便让我来说。”

“魏公子,当年那一晚,你祭出两半阴虎符,合并为一只,杀够了性之后,却也已是强弩之末。忘机被你发狂时所伤,情况比你好不了多少,也是勉力支撑,靠着避尘才能勉强站稳。饶是如此,他一见你摇摇晃晃地离开,又立即跟上。

“当时在场已没有多少人还能清醒,我也几乎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分明快耗至枯竭的忘机一拐一瘸地追上你,把你抓起来就带上避尘,一齐御剑离去。

“两个时辰之后,我才恢复灵力,赶回姑苏蓝氏寻求支援。我担心若被其他家族的人先追到你们,忘机会被当做是你的同伙,轻则留下终身污点名声大损,重则被不由分说格杀勿论,便点了三十三位往日对忘机赏识有加的前辈,秘密御剑搜寻了两日,这才在夷陵境内找到你们的踪迹。忘机把你藏在一个山洞里。我们到的时候,你呆呆地坐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,忘机握着你的手,正在给你输送灵力,一直在低声对你说话。

“而自始至终,你对他重复的不过一个‘滚’字罢了。”

魏无羡喉咙干哑,眼眶发红,说不出一个字。

蓝曦臣道:“我到时,他像是早就料到会被我们找到,为了你他与姑苏蓝氏同脉同源的修士们刀剑相向,将我们请来的三十三位前辈们都打成重伤…连我…”银剑入心之痛漫开全身,蓝曦臣已然不敢再说,他与魏公子,孰轻孰重,不是早有结论了吗?不过是他十六年的妄想…

魏无羡跌坐在地,胡言乱语说着:“…我,我不知道…我真的…”他只道世人容他不得,却不知前世尚有人信他如初,倘若他知晓,今世又如何会这般做作惹他生厌,蓝湛…蓝湛他…到底是为何?知他重情重义,可…可…

 
 

蓝曦臣隐忍半晌,不去看他,道:“三十三道戒鞭痕!一次尽数罚完,一道一个人。你总该知道,打在身上有多痛,要躺多久!他一意孤行把你送回乱葬岗之后,黯然回来领罚,在规训石前跪了多久!那几年说是面壁思过,却根本是重伤难行。就算是这样,在得知你身死之后,他还强行拖着这样的身体,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乱葬岗看一眼…

“他将你救走藏在洞中那时,如何对你说话,如何看着你,哪怕是瞎了聋了,都不可能会不明白他是什么心思。忘机他小时候是子弟楷模,长大后是仙门名士,一生都雅正端方不染尘埃,这辈子唯一犯下的一个错误就是你!你却说……你却说你不知道。魏公子,你被献舍回来之后,是对他如何百般表白诸般纠缠的?你若不知道,你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举动?”

魏无羡全然震惊,他不知,他真的不知,他若知,又怎么被万鬼吞噬,他若知,又怎会心死如灰,他不知他不知啊!

静…

魏无羡忽的展颜笑了,他撑起身,坚定道:“不,不是…不是,蓝宗主,你错了。”

“我知道蓝湛。我是他挚友,他所做的一切,为的都是一个‘义’字,他心中有道,凡是蓝湛所坚守的,他绝不会任其不管,他只是认为,我无错,无愧于天地,无愧于鬼神,所以他会帮我,信我。

“他一直是端方雅正含光君,逢乱必出,何时有违天地良心?蓝宗主,你说我是他唯一的错误,不,不是!我只不过是他挚友,他为我,不过是他坚守道义的必要作为。…蓝宗主,蓝湛他…”

 
 

“砰!”人体坠地声,门外一阵刀剑混响。

魏无羡话未能说尽,庙门大开。

金光瑶叹道:“果然,魏公子你在这里,含光君也一定会来的。”

蓝忘机持着避尘的手腕一翻,正要动作,金光瑶却笑道:“含光君,你最好退后五步吧。”

魏无羡忽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锐利疼痛,一根琴弦正系在他喉间。蓝曦臣冲他低声道:“当心。别动!”

蓝忘机凝着蓝曦臣,见他虚弱,被金凌小心扶着,脸色隐隐发白,不禁眉头微蹙,天地冰寒。“兄长如何?”

蓝曦臣上前,摇头示意。

 
 

见此,蓝忘机才依言后退。

金光瑶道:“好极了。那么接下来,请你把避尘收回鞘中。”

铮的一声,蓝忘机也立即照做了。

魏无羡怒道:“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
金光瑶道:“我这就叫得寸进尺了?我接下来还要叫含光君自己动手封住自己的灵脉呢,那这样叫什么?”

魏无羡怒道:“你…”

话音未落,喉间传来一阵皮肉被切割的剧痛,有液体顺着他脖子滑落。蓝忘机面色一凛,金光瑶道:“他怎么能不听我的呢?魏公子你也不想想,你的性命可悬在我手里啊。”

蓝忘机冷声道:“你别碰他。”

金光瑶道:“那含光君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须臾,蓝忘机望向蓝曦臣,道:“好。”

蓝曦臣叹了一声。他举起手,重重两下,锁住了自己的灵脉。

金光瑶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这可真是…”

松开琴弦,原以为他要与魏无羡慰聊两句,却不想他直接略过,将蓝曦臣扶住。

蓝忘机摸他脉搏,眉头紧锁,寒声道:“如此虚弱,何来无事?”

金凌识相地远离,蓝曦臣知他生气,却顾及魏无羡在场,忙抽回手。

天边忽然一道惨白的闪电爬过,片刻之后,惊雷乍起。

金光瑶望了望天,脸色微沉。空中飘起细雨。金光瑶回首对蓝曦臣道:“泽芜君,下雨了,进庙去避一避吧。”

 
 

主殿内部宽敞,颇为大气,红墙金漆都完好如新,看得出时常有人精心打理。那些修士和僧人在大殿后方掘土,不知已掘得有多深了,仍然没能挖出当初金光瑶埋的那样东西。

蓝忘机随在蓝曦臣身后,寻来四个蒲团。

金光瑶等人已绕到殿后,去察看掘地情况。

蓝曦臣柔笑道:“忘机,我无大碍…想来魏公子应有话与你说,你还是…”

“蓝宗主。”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,笑道:“蓝湛他,早就有钟意的人了。”

蓝忘机身形一颤,眼含冰霜,警告意味十足。

蓝曦臣不禁诧异,抓紧蓝忘机手腕。满眼询问。

 
 

魏无羡移开视线,不管死活继续道:“蓝湛啊,哈哈哈哈,世所谓含光君,竟在情爱方面如此稚嫩,他不愿说,我来说!”

蓝忘机沉声道:“魏婴!”正要起身阻他,却被蓝曦臣抓住。

 
 

“我如何配得上含光君一生中唯一污点,含光君,世家公子第二,端方雅正,逢乱必出,景行含光,蓝湛所爱,应有天下第一的姿色才是。世人皆知含光君性情冰寒,常人不可接近,若非细水长流日日相伴,脾性温和,善解人意,如何能得含光君心?”

 
 

蓝忘机握紧避尘,一记冷眼,切齿道:“闭!嘴!”

魏无羡心怕,忙退远几步,却接着道:“含光君习音律,拂古琴,剑术了得,自古有琴箫和鸣之说,他钟意之人,自然博通古今乐经,箫法独一…不过依我看,哪怕那人什么也不会,只要是那人,含光君都要放在心尖上。”

 
 

蓝忘机颤了一颤,不敢看蓝曦臣神情,心中却满是希翼,兄长…他…会如何…

静默许久,魏无羡心道不好,忙看向蓝曦臣,却见他无半分异常。

 
 

蓝曦臣扶住蓝忘机肩头,叹道:“当真是我误会了吗?”

蓝忘机不解,望入他眼中,道:“兄长何解?”

他却轻叹摇头,虚弱笑道:“无事…忘机所爱之人,应当很幸福。”说罢两手无力滑下,却在半空被握入掌心。

 
 

无论兄长是否明知,他钟意便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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