伐檀

坎坎伐檀兮,置之河之干兮。河水清且涟猗。
低调,我喜欢默默的。

《惘息》文二十一

⊙忘曦忘曦忘曦!

⊙😃

正文。

只是变故突生,金光瑶遭了刺杀,蓝曦臣只好留下看顾,任百家先行。

乌云压境,血雨将至。

“砰!”

一人义愤填膺,一拳砸在桌上:“好他个娼妓之子!”

三千众人二上乱葬岗,结果竟被他们讨伐的人所救,实在丢人,心中积愤难以排解,偏偏又正逢上金光瑶恶事抖出,自然地将这遗恨全然发泄在那位出身卑贱的仙督身上。

“没想到那金光瑶竟是个如此小人!”

“难怪金老宗主死相那般…真是…令人发指!”

“也只有他这娼妓之子做的出这种事!”

“…”

“…”

屋内一群所谓名门正派言辞激烈,凡是可想到的不堪词汇皆不遮拦地吐出,令人生寒。

门外一人白衣负剑,无声退远几步。魏无羡心知他不爱听这些,装作轻松跟去。笑道:“还真是…看来当年我也被骂得挺惨吧?”

蓝忘机只淡淡瞥了他一眼,沉默不语,仰望黑幕,眼中有愁绪。

二人间一阵静寂,魏无羡释然耸肩,他怎会不知蓝湛在担忧何人。

环顾四周,门上莲花入目,魏无羡似忆起年少轻狂,江叔叔,虞夫人,师姐,还有…江澄。往事历历在目,置身此地,熟悉又陌生…有时他也会想,究竟是为什么,会走到这一步,他真的做错了吗?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愿意的吗?

可是,他不悔。

他忽而洒脱笑开,蓝忘机闻声看去,听他道:“蓝湛,谢谢你。”

蓝忘机怔然,垂眸受意,“不必。”

魏无羡岂是那般伤感之人,随即又哈哈笑着转身向外走去:“蓝湛,我先出去喝点酒,等他们骂完还不知道要多久。”他伸了个懒腰,“你去不去?”

罕见地,蓝忘机摇头拒绝了,他此刻无心做这些事。虽知金光瑶不会伤害兄长,可他的心,不安。

魏无羡不强求,二人相对久久。

蓝忘机明白,他也明白,他们这对知己,终有别日。毕竟,真相已不远了。

“你一直在担心泽芜君?”

蓝忘机收紧拳,掩于广袖之下。

魏无羡明了,深深看了一眼莲花坞,道:“走吧。”

蓝忘机抬眸:“走?”

“嗯,走。这群名士,不知道还要商讨到什么时候…我就不信了,我和你一起,还对付不了一个金光瑶不成。”魏无羡又是一副轻狂傲气模样,竟与当年那个戏水少年逐渐重叠。

二人正便欲离去,蓝忘机忽闻破空之声,抓住魏无羡衣领侧身一躲,堪堪避过一道紫色闪电,稳住身形,看来人,冷声道:“江晚吟。”

江澄收回紫电,冷眼看着那一黑一白。

魏无羡上前,痛苦又隐忍,涩声道:“江澄,你做什么?!”

“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?你以为你是谁?魏无羡!你去哪里不好?非要到莲花坞来!”江澄眉眼间显出阴鸷,心胸起伏,不善地盯着二人。

“蓝忘机,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,你好歹是蓝家人,是世人皆知含光君,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,算什么名士?!”

蓝忘机面色愈冷,魏无羡气得浑身直发颤,他脸皮厚,江澄如何骂他他大可当做耳旁风,吹吹便过了,可是蓝忘机是什么人,风光霁月,姣姣君子,因为他留了人生污点,他如何不愧?

可是,对江澄,如何不愧?

魏无羡颤声道:“江澄!你以为我和蓝湛什么关系!我知道,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江家!十六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,恶鬼吞噬万劫不复,你还想我怎么样?你若不解恨,要取我的命尽管来!别侮辱别人!”

江澄不禁冷笑:“我江家几十条人命,你哪里还得清?!”

紫电抽动,劲风劈来,避尘蠢蠢欲动,却见一道黑影飞来,与那紫色闪电直面相撞,飞出几米开外。

“温宁!”魏无羡唇色发白,乱葬岗时便受了伤,再一受江澄灵力,一口浊血吐出,晕了过去。

蓝忘机上前扶住他,探他脉搏,气急攻心,肺腑有损。而且…丹田…

鬼道本就损身损心,古往今来无一例外,魏无羡此生能活多久,未知。

“不可能!!!”

蓝忘机忽闻一声凄厉,转眼望去,却见江澄竟痛苦嘶吼!

“胡说八道!胡说八道!”

“这都是真的!”温宁难得如此强势,“你以为他不佩剑当真是年少轻狂?有谁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骂没教养?有谁愿意受旁人指指点点?他受了这么多,难道不是为了江宗主你吗?!你以为他不知道鬼道损身,你以为他就想修鬼道不成!他有选择吗?!谁给他选择了?!江宗主!…魏公子做事,什么时候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?”

“人人都修仙,魏公子有金丹时何等潇洒得意,这世上愿意将金丹剖给你的,只有他一人!”

温宁不再多言,扶住魏无羡,三人一道离去,独留江澄痛苦万分。

他恨魏无羡,恨他害得他世无所依,为什么,为什么他不该恨他!为什么现在连恨他都是错的!!

魏无羡醒时,已在一间小店内,心肺抽痛,不禁倒吸一口气。

“蓝湛?”试探问道,却无人应声,他知道,应是去寻他兄长了罢。毕竟蓝湛那么…那么喜欢他兄长…

魏无羡忙下了床,开门正见温宁,他应是心虚,不敢抬头。

魏无羡并未察觉他异常,问道:“温宁,蓝湛说了他要去哪吗?”

温宁只呆呆摇头,见魏无羡要离开,才唤道:“公子,你的伤…”

魏无羡揉了胸口,嬉皮笑脸道:“没事了,好着呢放心。”

魏无羡极聪明一人,隐约猜到在何处,夜色浓密,灰云低压,一场大雨将至。

待他翻墙望见观音庙内金氏子弟戒备,便确信了金光瑶就在此地。白日便疑此地有异,果不其然,只是蓝湛在何处?

“泽芜君。”金氏子弟见来人,皆拱手行礼,堂内那白衣玉人面容苍白,神色隐痛,腰间佩剑灵器皆在身,只是那方云纹抹额,证明他确实是泽芜君。魏无羡不禁讶异,竟发出细微声响,不过顷刻眼花,他已被揪住拽下,摔在堂内,毫不客气。幸在蓝曦臣扶住他,不然定要吃一嘴灰。

蓝曦臣仍是如此柔和,诧然道:“魏公子?”

魏无羡忙松开蓝曦臣,正要开口,却听到:“魏公子。”

正见金光瑶笑容满面。他上前来,一脚踩碎那杆竹笛,笑道:“魏公子,竟然寻到这来了,便委屈你留下坐坐了。”

魏无羡扯扯嘴角,瞥见蓝曦臣腰间佩剑,不禁惊异,金光瑶竟对蓝曦臣如此放心?

“泽芜君,你这是?”

蓝曦臣对上他视线,垂眸,掩住眼中失望。温声道:“错信了小人。灵脉被封,虽朔月裂冰在身,也无济于事。”

金光瑶听那句“小人”,心颤了一颤,眼中情愫不明,未及思考便唤出声:“二哥…”

“宗主!”一和尚出来,与金光瑶耳语几句,二人便匆匆入了后室。

“蓝湛不在吗?”魏无羡问道,蓝湛出来许久,不可能还未寻来。

蓝曦臣一怔,魏公子回来了,那这份不伦之情…是该断了。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…只是他一人…

苦笑道:“若魏公子都不知道,我更不知了。”

魏无羡只觉这话意思不对,道:“泽芜君是何意?”

“魏公子还不明白忘机的心意吗?”蓝曦臣忽而严肃,不见半分玩笑,背脊挺直,素日的柔和难得无有,可见蓝忘机于他有多重要。

魏无羡见此情形,忙立直了身,莫非泽芜君与江澄那般,误会了他与蓝湛?蓝湛此人,定不肯亲自开口,况且泽芜君与他互为兄弟,他若不挑明蓝湛这心意,只怕泽芜君永不会知道。

魏无羡收起嬉笑,回道:“泽芜君难道就真的懂蓝湛的心思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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